第11章
他虽在边境做捉生将,眼界却绝非同于底层的士兵。他清楚得很,敢让家中女儿随身佩戴御赐玉佩出门,不会担心她因为损坏或遗失而牵连全族的这份松弛和底气,放眼全大祈也只有数一数二的那两家。 家中的长辈在荷州,是能够决定守备军调遣的人物,除了虢王李澹不作第二人想。 而玉京和李氏皇族联姻的老臣,便只有尚书右仆射、封郑国公的上柱国郑远持了。 唯一令叔山梧稍觉意外的,就是这姑娘并没有想象中高门小姐的做派。 年纪虽然不大,却冷静、沉稳、果断,还带着些锋芒。 念及她最后被自己一语道破出身时的反应,叔山梧想象着幂篱后那张脸的神情,面上的笑意变得明显。 马蹄踏在雨后的山道上,溅起一路泥水,他突然提起缰绳,嘶鸣声中,翻身下了马。 黑色军靴踩上松软的路面,停在一座界碑前——连夜疾驰不停,此刻已经到了河南、淮南二道的交界处。 叔山梧蹲下身子,借着不甚明朗的天光观察泥泞的山道,锋利的薄唇抿紧了。 男人目光如鹰隼,沿着正东方笔直的官道眺望了一会,随即翻身上马。 “驾!!” 一人一马再次上路,他改道通向北方的窄路,很快消失在山道尽头。 郑泰赶回鹤臯山时,山洞中只剩下郑来仪一人。 他不免有些怨怪语气,虽理解军令如山,但这叔山小郎君把小姐一人留在荒山中离开,实在是有些不够男人。 “难道你走时将我托付给他了?” 听着郑泰喃喃不住地抱怨,郑来仪只是淡淡语气,也不解释是自己主动让叔山梧走的。 郑泰一噎。这倒是没有,他走时匆忙,对叔山梧本就有种莫名的信赖,是